临近傍晚,阿通难得的提前结束了工作,他来到了位与街角的一家叫做卢布郎的酒吧。阿通很少会去消费,但卢布郎是个例外,阿通偶尔会在这里点上一杯啤酒,小憩一会,对他而言卢布郎是另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因为这里有她在...
阿通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来是在半年以前,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店内,他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酒保诺埃儿,阿通在之后问到了她的名字,是一见钟情还是冥冥之中早已命中注定,阿通从来不信这些,但那天之后,好似中了魔障一般,她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欢迎光临”
阿通推开门,是诺埃儿熟悉的声音。
“呀,阿通先生!还是老样子吗?”
“嗯,拜托了”
阿通撇过眼去,他有些羞于直视诺埃儿的眼睛。
阿通坐在吧台旁,诺埃儿像往常一样端来大杯的啤酒,好在这家酒吧位置偏僻,档次不高,价格还算便宜,像阿通这样的穷鬼偶尔来一次,还是消费的起的。
阿通偷偷看向诺埃儿,她正与其他几名顾客欢快的聊这些什么,然后不知是谁讲了一个笑话,一群人欢快地大笑着。
因为常常会来这里,所以这几名客人,阿通也大都认识,是店里的常客,倒不如说像这样偏僻的酒吧,会来光顾的除了常客很少会见到陌生的面孔,这些常客之中有的人几乎每天都来,阿通一般话很少,但在这里阿通也会参与话题,聊上几句,不过有俩个人除外,那是阿通实在应付不来的类型。
“呐呐,诺埃儿”
扎着双马尾,身着可爱连衣裙的少女举起了右手。
“看这里”
她说道,并翘起食指。
少女金属制成的右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翘起的食指似乎是改装成了一个小型的管状体。
“哦?这是...做工很精致,但即使缩小成这样威力也足以穿透人体,应该属于违法改造,千早,你知道的,如果你遇到任何麻烦的事,都可以跟我说”
浑厚,充满磁性地男声发自于一名身高超过2米的大汉,即使坐在几人之中,也不难看出这家伙有多魁梧,属于绝不能去招惹的那一类人。
“以防万一啦,以防万一”
千早把肌肤层重新戴回食指道:“哎...最近有些客人的要求真的很令人费解,这是最后的紧急措施啦,欸哼~。”千早说完做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没错,千早是名妓女,套用千早的话来说这叫打工可耻,卖身光荣,她虽然看起来是副可爱的萝莉模样,但这只是业务所需,毕竟很多客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实际年龄...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为好...
阿通正想着某些不太尊敬千早的事情时,不知何时,千早已坐到阿通身旁。
“千...千早酱”
阿通稍稍惊讶,毫无疑问,千早的性格属于阿通难以应对的人之一。
“阿拉拉,我亲爱的阿通,好~久不见”
千早的食指在阿通胸口轻轻的划着圆,一阵瘙痒带着微麻的感觉从胸口传来,一股好闻的香味钻进鼻子里,阿通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干杯”
阿通说着,连忙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啤酒。
“干杯”
千早扬起手中的血腥玛丽,猩红色的液体透着灯光映照着她的脸庞,稍显幼稚的脸庞透出一股妩媚的风情,格外诱人。
“你右手怎么了?”
想来是因为刚刚拿起酒杯时右手有些不听使唤,被千早看出来了。
“嗯,一点小问题,不碍事的”
“你右手用太多了啦,偶尔换个手用用,说不定会更舒服哦”
“喂,你不要往奇怪的方向误会啊...”
“嘻嘻嘻,开玩笑啦”
千早做了个鬼脸,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千早:“这家技术还可以,有时间去看看吧”
“嗯,谢谢”
阿通收下名片。
千早:“诺埃儿,结账”
诺埃儿:“诶,已经要走了吗,千早酱”
千早:“嗯,工作time,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
11:00整,酒吧的灯光有些昏暗,诺埃儿熟练地调制鸡尾酒的身影显得越发的不真实,吧内众人嘈杂的交谈声忽大忽小,只能勉强听得清只言片语,街外的警笛声,犬吠声,忽近忽远,只有诺埃儿摇晃调酒壶的声音,听的真切,冰块在调酒壶里随着诺埃儿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调酒壶里的酒水“哗啦哗啦”地流淌,融合着...
10年前,阿通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父母,虽然自己侥幸没死,但也永远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阿通父亲的朋友,也就是他的养父,不仅收养了已是废人的阿通,还花重金替阿通接上了义肢。
“真是便利的时代啊”养父时常在床边感叹
“等装上了这东西,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养父指着书上的图鉴,那是一本介绍义肢的书,记有各种型号和功能,哪怕比起正常人的四肢也是毫不逊色。
在阿通的记忆里养父是个很温柔的人,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
说起阿通的养父,这个中年男人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老婆很早就去世了,独自抚养着年幼的女儿,家庭并不富裕,可即使如此还是不惜借钱治好了阿通,并在阿通出院后,接到自己家里当作儿子一般照顾起来。
如果没有养父的关心照顾,哪怕活了下来,也会终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吧。
能够正常使用义肢,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那天晚上,养父带着阿通办好出院手续后,两人走到了一间房子前面。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养父笑着说。
为了迎接阿通的出院,养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在家里办了派对,那晚,开怀大笑的养父,沉默的阿通,一脸不高兴的女孩,阿通有了新家...
电话的铃声将阿通从回忆中惊醒,是克里斯蒂娜打过来的。
阿通“....”
克里斯蒂娜“还活着吗?"
阿通“嗯”
克里斯蒂娜“那个人...他死了”
阿通“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娜“警察刚才来过了,说是意外,在工地上高空坠落而死。”
阿通“...对不起”
克里斯蒂娜“真令人火大,本该去死的家伙倒是活得好好的,我父亲却死了”
阿通“...对不起”
克里斯蒂娜“能麻烦你不要向我道歉吗!要道歉的话想那个人道歉啊!如果不是你这个瘟神莫名其妙跑到我家里,我们也不会搬到这种乡下去住,父亲也不用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全都是你的错,你却只知道道歉,道歉,道歉!你倒是赶紧去自杀啊!害虫。”
阿通“...”
对不起,克里斯蒂娜,我现在还不能死,直到罪赎完,债还光,我还不能死,我要亲眼看着你结婚生子,我要亲眼看着你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憎恨我,对待我也无所谓,阿通在很久之前就坚定了这样的信念,他的心中充满了决心。
电话中,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平复了一些说道“2天后,你来参加他的葬礼吧”随机便挂断了电话。
即使那个人去世了,克里斯蒂娜还是像往常一样这么有活力,阿通松了一口气,从小相处这么多年虽然她总是像仇人一般对待阿通,但阿通深深了解克里斯蒂娜其实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不管是转学,搬家,她从来都没有一句怨言,一段时间3人穷的只能吃泡面时,她也从来不抱怨(虽然会过后通过欺负阿通来表达不满)。
时间接近凌晨,这时阿通从酒吧回来已经睡下,房间内漆黑一片,蟑螂们又开始肆无忌惮了,这时其中一只蟑螂发现了一只不同寻常的同类正从这房间主人的衣服中钻出来,与他们不同的是,这只“蟑螂”全身竟泛着金属的光泽,两只触角格外的长,这只金属蟑螂不去理会其他同类,在房间自顾自转悠一圈之后,顺着床角爬了上去,径直爬向阿通的胸口处,长长的触角左右摆动,一番确认之后从头部射出了一道绿色的光线,照射在熟睡中阿通的头部,几秒钟后,像是大功告成一般,沿原路撤退,顺着通风管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