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

        “你好，请问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我看着面前衣着整齐，双眼混沌他，这样问道。

        “当，然。”他有点口齿不清，不过应该是正常现象，因此我并没有在意，问道：“如果有人背叛了你，你会选择报复他吗？”

        “不会，”他说话流利了起来，“我会思考我在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思考……”

      “如果他只是为了钱呢？”我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他，“你会选择怎么做？”“我会原谅他。”

        “为什么？”我眉头紧皱，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

        “人皆非圣贤，我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他依旧双眼混沌，语气却很平静。“那他如果屡教不改，一错再错呢？你也不会报复或是远离他吗？”

        “不会，”他依旧不疾不徐，语气平淡，“他总会知错的，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在想要改正时，有机会改正。”

        “好吧，”我有点泄气，但是依旧控制声音没有起伏，“下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歹徒将一百个人绑在铁轨上，火车即将驶来，而你能将铁轨扳到只有一个人的那一边，你会扳吗？”

        “会。”他很坚定。

        “那如果这个人是你的挚爱呢？你还会扳吗？”

        “会。”他依旧坚定。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你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你是怎么考上清华的？”

        “我从小就比别人聪明，也比别人努力，”他神色如常，“十五岁开始，我每天就只睡六小时。”

        “那，你付出这么多，一定是想成为人上人吧？”我觉得自己此时很像诱惑浮士德签订契约的魔鬼。

        “不，”他眼睛中竟透出一点光亮！“世界的进步需要……”

        我按下了面前的按钮，他软软的躺在了特质的椅子上。

        “怎么不问了？”一个脸色铁青的军人从玻璃门外走了进来。

        “没有继续问的必要了，”我有点崩溃，“他是个疯子！神经病！”

        军人沉默了很久，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不，他是个正常人，正常人。”

        我呆滞地看着他。“只有正常人才能接受死刑，懂吗？”军人脸色狰狞，“我觉得不能容忍，一个将国家付出那么多才得到的科研成果，公布于众的人活着！”

        “哪怕，这也是他的心血！”

        “这是……”

        “我的意思，也是……”

        我点了点头，在诊断结果上签了字，也相当于为他的死刑做出了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