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跳墙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还有一个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

说:“庙里粮食不多了,你下山去化点米回

来吧。”

小和尚点点头,背起袋子就下了山,然后

再也没有回来。老和尚一个人在庙里等了

年,终于按捺不住,朝庙门上挂了把锁,也下

了山,去找小和尚。

老和尚翻过那座山,来到一片横亘在面前

的浩瀚沙漠,念了声“阿弥陀佛”,不敢往前

走。这时候边上来了一个商队,得知老和尚是

要横穿沙漠,就慷慨地允许他加入商队,要带

他过沙漠。老和尚感激不尽,朝商队主人连声

道谢。

商队主人朝他摆摆手,说:“不用谢,沙

漠里盗贼橫行,能不能平安穿过还不知道,听

说有的盗贼还信佛,带着你碰碰运气。”

老和尚跟着商队进了沙漠,商队里带的食

物尽是肉脯烈酒,老和尚持身端正,滴酒不点、片肉不进,只吃自己随身带的清水干

商队上下都说他是有德高僧

八百里黄沙走了一半的时候,商队被盗

摸了营,商队上下都横尸当场。老和尚睁开眼

的时候,正看见明晃晃的刀尖,他大叫一声

享刀的那人呆了呆,叫了声:“师父

老和尚没死,他命大,他要找的小和尚就

在盗里,还成了首领,要了娘妇。

老和尚看到小和尚饮酒杀人,不由得老泪

滚液,说:“你是信佛之人,怎能如此凶恶?

又怎可如此放纵贪欲?”

小和尚答:“佛祖不凶不恶,为何定要世

人敬他畏他?佛祖无贪无欲,为何要收世人香

老和尚无言以对。

小和尚继续道:“师父,这一年来,我离

山未归,历经了干般事、万般劫。刚下山的时

候,我不懂沙漠深浅,只身而入,不到两天时候,我不懂沙漠深浅,只身而入,不到两天时

间就脱水昏倒。救起我的是一个女子,那时我

不知她是盗賊之女,后来我看见她手持利刃

杀人越货,也是大惊失色。我苦口婆心,劝她

不做障,可是她说,这八百里黄沙,养活不

了这许多入,有人要活下来,有人就要死去

你愿意做活下来的人,还是死去的人?

我无言以对,便不再苛责她,只是自己从

来不动手系人。我看着他们杀了一批又一批的

商队,自己也被一批又一批的盗威袭击。我只

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干粮和清水,不动肉和烈

酒,自以为持身端正。可是有一天她对我

说:“你以为只喝清水、只吃干粮,便高我们

一等吗?你可知道,清水是从死的人嘴边奇

下的,干粮是从挣扎的客商包裹里掏出的。

那一刻我面红耳赤。后来,我吃了肉、喝

了酒,也提刀杀了人,到后来更是破了戒,娶

了她。老首领死后,我被盗賊们推为首领,杀

人越货便成了家常便饭。”

老和尚听了一声叹息,劝小和尚跟自己回

去。小和尚摇头,说:“我回不去了,师父。再说,庙后面的那块地,只能让我们两个都吃

不饱不死,我不回去你便可以一个人吃饱

回去了便只能两个人一起忍饥挨饿。”

老和尚说,学佛之人,少些物欲,也没什

么大碍。

小和尚摇头说:“欲望是个很可怕的东

西。我听说东南方向,有一道名菜,香飘十

里,闻者垂涎,佛祖也忍受不住诱恶,要跳墙

而出,所以叫做佛跳墙’。你看,佛祖也有破

戒之时,更何况是我?

老和尚说:“那终究只是一个菜名,哪里

是说佛祖真的会跳墙而出?我会一直等到你愿

意回山的那一天。

于是,老和尚就一直跟着小和尚。他看着

小和尚带领盗贼们袭击商队,他站在远处不声

不响,只等人死光了后过去将尸体掩埋。开始

的时候盗们都耻笑他,他也平静对待,从不

反驳。到了后来,盗们开始尊敬他,也像小

和尚一样叫他师父,帮他掩埋自己手刃的尸

体,还学会了超度的经文。再强横的盗也不可能永远纵横沙漠,他

们在劫杀了一支富得流油的商队后,就被别人

町上了,好几股盗联合起来绞杀他们。他們

仓星失措,一路奔逃,最后逃进一个石窟时

只剩下了四个人,其中便有小和尚与老和

正在他们无路可走、绝望之时,石塌

了,将追杀的人挡在了外面。他们长了一口

气,可是很快就发现,他们将面临更大的绝

境:在这出不去的石窟里,食物只够一个人吃

几天的。

知道这件事后,老和尚就面对石星里残破

的佛像打坐,一言不发,余下三人知道,他这

是要辟谷不食了。那三人看着所剩无几的干

根,四了咽口水,将干粮分成三份,一人

份,没有老和尚的份

第一天过去,饥肠辘韃的三个人就将仅有

的食物吞了一半下肚,那剩下的一半進也没有

动,他们像饿狼一样盯着彼此的食物。第

天,他们就打了起来,老和尚坐在佛前,眼角

溶出了浑浊的泪水。第三天的时候,另外的两个人都死了,只剩下了小和尚,他杀红了眼,

紧握着拳头,朝着佛前的老和尚一步一步地走

过去,伸出了手.

老和尚悚然而惊,想也未想,就握着藏在

身上防身的首刺了出去。小和尚睁大了眼,

慢慢地开了伸出的那只手一手心上躺看最

后一块干粮。

两天后,一队经过的商队从坍塌的石窟中

救出了老和尚,那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老和尚跟着商队出了沙漠,回到了庙里,

几天后就自己吊死在了庙里的横梁上。在把脖

子套进绳套之前,他还一直回想着小和尚死前

说的话,他说:“师父,佛……佛跳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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