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争论
此次暗访假奶造假工厂，张山与郭大海险些被不法分子囚禁、伤害，幸亏郭大海挺身而出，与不法分子进行殊死搏斗，两人得到保全，报社党委给予了充分肯定。但郭大海在搏斗中，打死对方一人，这件事在武南市及东平县引起巨大轰动，人们议论纷纷。之后，这件事又被好事者发到网上，网民们在网上打起了口水战，舆论持续发酵中，在网上掀起一个又一个争论高潮，争论的焦点在于：郭大海到底属不属于正当防卫，还是属于防卫过当？
此事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市委书记作出批示：一定要把尽快侦破此案，将案犯绳之以法。短短一周内，经过市县警方联合暗访、调查，以雷涛为首的造假团伙，一一落网，经过审讯，雷涛等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检察院对县药监局主要领导进行调查。
警方对当天的事情经过也已查清：雷涛打着种子合作社的幌子，伙同刀疤脸等人从事假奶生产，张山与郭大海去暗访当天，雷涛等人错以为这两人是县药监局的人来收保护费，便怀恨在心，首先把张山制服，计划把郭大海一起软禁起来之后，销毁犯罪现场，转移假奶生产地点。但结果，刀疤脸被郭大海打死。雷涛以高价收买附近农民，布下人墙，阻止郭大海到达假奶生产窝点，并销毁证据，开车仓皇逃窜。
市中心医院的病房里，郭大海肩膀上缠着绷带，床头柜上堆满了鲜花，水果，张山在他旁边陪护着。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能去上班，我在这儿都一个多星期了，也好的差不多了。”郭大海焦急地说。
“再等等吧，你的事还没有定性，都在等警方的消息。”张山说。
“那要等到啥时候，我在这儿啥也干不了，快急死了！”郭大海抬了抬用石膏糊住的手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咱俩不知会被关多久，说不定没人发现，咱俩会被饿死在那！”张山想到此事，便隐隐后怕。
“当时，我真的很着急，一直不见你出来，打电话又没人接。我猜想，肯定是出事了……那俩家伙真是穷凶极恶，幸亏我郭大海练过两手，两三个人还能应付，要是再多来几个，估计会被他们打死……”郭大海缩了缩脖子，好似脑袋被重重砸了一下子。
张山微微笑道：“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以后工作还多着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郭大海福大命大，造化大……福如东海……”
“行了……老大，你就别取笑我了。还不知道警方如何判定呢，万一我被判个十年八年的，你可要天天给我送烧鸡啊，还有照顾好我妈，我妈岁数大身体不好，我这当儿子的还没尽孝……”郭大海说完，眼睛便红红的。
“不会的！你属于正当防卫，警方一定会主持公道，还你清白。”张山坚定地说。
“但愿这样……”郭大海满怀希望。
“今天中午我去接一下孩子，就不陪你了哦。”张山说。
“没事，老大，你忙你的吧。”
女儿蕾蕾自上幼儿园以来，张山几乎没有接送过。这段日子，报社给他和郭大海批了一个月的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下状态。
从医院出来，张山便早早地来到实验幼儿园门前，距离放学还有20多分钟，许多家长已经在幼儿园门前排起了长队，他也有序地加入进去，翘首等待幼儿园的大门打开。
“最近看报纸了吗，警方破获了东平县的假奶案。”队伍中一个身穿紫色棉袄的女人对另一个波浪卷发女人说。
“现在什么都造假，真是想想都害怕，以后不敢喝牛奶了。”波浪卷发女人说。
另一个长辫子女人说：“还是认准大品牌的，放心些。”
“听说报社一个记者，把人给打死了。”波浪卷发女人说。
“活该，谁让他们造假呢，这叫见义勇为！对方拿着刀，想砍这个记者，结果让记者给砍死了！不算有意的，算是正当防卫。”紫色棉袄女人说。
波浪卷发女人说：“说的也对，但也不能把人给弄死了，估计会被判刑。”
长辫子女人说：“现在见义勇为越来越少了，谁还敢站出来。报社出了这么个记者，就应该鼓励这样的英雄事迹。”
“杀人肯定不对，是要坐牢的。以后为了防卫杀人，难道就不用坐牢吗？”波浪卷发女人争辩道。
旁边更多的学生家长参与到讨论中，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都啥年代了，还杀人偿命……”，“……美国早就取消死刑了……”，“……这是在中国，正当防卫也要负刑事责任的……”“……谁知道是不是正当防卫，要是故意的，那肯定是要判刑的……”，“……在国外，正当防卫是不负刑事责任的，特别是正在行凶的暴力犯罪……”，“……网上很多人支持郭大海，希望警方判定他无罪……”。
张山静静地听着，却一直不曾开口。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群众的对话，满心欣慰，“公道自在人心”，令他内心倍感温暖，因为有千千万万的市民支持他们、关注他们。假如这些人投票表决郭大海的是否有罪的话，那么判定郭大海无罪的绝对占多数。
“大家能否静一静，听我我给大家讲一讲经过。”张山忍不住开口说道。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张山站在人群中间说：“我是记者张山，在接到群众举报后，报社派我和郭大海一起到造假奶的窝点暗访调查，报道揭露他们的不法行径。我首先进入造假窝点之后，被犯罪分子绑了起来，遭到殴打。郭大海在外面不远处等我，两个犯罪分子带着凶器去制服他，结果郭大海在搏斗中用扳手失手把对方打死，郭大海也受了伤，现在仍在医院。”
“郭大海是无罪的……”一个人大声喊道。
“对，郭大海无罪！”另一个人又喊了一句。
更多的人喊道：“郭大海无罪……”人群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张山噙着泪水大声说：“感谢大家！谢谢大家！郭大海是为了救我，才迟迟没有离去，继续坚守原地，与歹徒搏斗的。如果说有罪，我才是罪人……”
“你和郭大海是受害者，你们没有罪，应该受到表扬……”人们大声说着，“对，应该受到表扬……”
人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张山说：“如果再有这样的不法分子继续造假，我们还会继续追踪、报道，曝光他们的违法行为……”
放学的铃声响起，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整齐有序地出来，家长们带着自家的孩子渐渐散去，有的家长还给孩子讲着这个见义勇为的故事。
张山拉着蕾蕾的手往家走。蕾蕾见到他的眼圈红红的，便问：“爸爸，你怎么哭了。”
“爸爸这是高兴。”张山说。
一个多月后，武南市警方发出通报，经现场勘察、走访调查、询问讯问、视频侦查和检验鉴定等工作后，案件事实已经查清。记者张山、郭大海在暗访人造假奶过程中，刀疤脸与另外一个同伙对张山、郭大海进行人身侵害，严重危及郭大海的人身安全，郭大海为保护自己，符合正当防卫的意图，判定不负刑事责任。
目录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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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第二届小说创作月参赛作品